鼻腔粘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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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医记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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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了到底是哪一年,由于我的无知和疏忽,他患上了季节性鼻炎。这是令一个母亲十分痛心的事。

季节性鼻炎,顾名思义就是在某一个季节才会发的病。

他的季节性鼻炎与节气立秋相携而来,不早不晚,不偏不差,让人忐忑无奈又不得不做迎接的准备。

即使我千万小心,在那几天监督他戴口罩,叮嘱他早晚及时加衣服,但他依然会在没有任何感冒症状的情况下打喷嚏、流鼻涕。

查阅各种资料,医院,我几乎寻遍了各种方法尝试了药店里所有的正售。但我基本可以肯定的是,折腾着折腾着,一旦到了寒露,他的鼻炎又会莫名其妙地撤退。

我本对玄学无动于衷,可又不能用科学理论来解释他的身体对节气近乎神奇的反应,还有这些玄而又玄“一个鼻炎难倒万千名医”、“治鼻炎靠运气”的民间说法的推波助澜。

往往在用药无效后,我就将这种季节性鼻炎用玄学来解释,人的身体与天地精华,冥冥中结为一体,通向一个看不见的神秘之境。所谓天地玄*,宇宙洪荒,日月盈昃,辰宿列张,天人同构。

与他的鼻炎抗争多年,从担心到接受再到各种办法,浑身解数使尽后,我必有一段时间的穷途末路的无力感。对我而言,这是一个令人焦虑,恐慌,憎恨的季节。

因为各种办法都在尝试,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起了作用,抑或是压根不用管就能自然结束的季节宿命。

用药过猛,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即便如此,我从不敢尝试消极对待,甚至不敢有一天的怠慢而指望它如*魅般闻鸡而退。

他因鼻炎而半夜鼻塞,睡不安慰。我彻夜提心吊胆,半夜神游在各种网络上找可靠的办法。终于在某一天的深夜,在某一网站上找到了一个江湖术士,以草药泡脚治疗鼻炎。

一副五十块钱的草药,我给医生朋友发过去,她说这就是寻常可见的中药叶子啊。但我想,广西山高树深,瘴气腾腾,说不定那里的草药集天地之灵气,再经过神秘的不与外人所知的特殊炮制,产生的功效非比寻常,就好比南橘而北枳,岂可被外人道破。再说,草药泡脚没有任何副作用,绝对比药店里内服药的安全性能令人放心。

于是我一次一次地网购,满怀希望。直到去年,与我联系的据称苏医生的人,他的朋友圈再无更新,我发送的消息好几日都不再理会。我才意识到,这些年的树叶交易,也许就是一场骗局。

这也许是我病急乱投医的一厢情愿,但我从未因此而觉得上当受骗,我甚而觉得至少它的出现给过我神奇的希望,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焦虑,所以对苏医生我还是念念不忘。

今年,立秋的节气还未来到,我一如往年,早早地就提心吊胆了,可糟糕的是苏医生依然联系不上,我的希望无处可寄!

果然,他的鼻炎在立秋的前两天就隐隐到来,开始叫嚣于我。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早晨起床后不停地喷嚏,过了两天就是流清鼻涕,擦的鼻子两侧红红的。若是不理,必然又是眼睛痒,继而一整天鼻涕不停,再严重会导致头晕。

它来了,而我还没找到办法。我只能观察着,采用常规方法,每天小心翼翼地与它周旋,指望它就这样轻轻地来轻轻地走。

除此之外,我还得谨慎地告诫自己不能将自己这种草木皆兵的情绪传染给他,以免影响他的情绪。

还好,我们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天又一天。它在他的体内并无兴风作浪,只是早晨起来的喷嚏鼻涕。

我祈祷着,庆幸着,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,这东西慢慢就没了。

可哪里知道,表面的风平浪静下其实已经暗流涌动,它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喷涌而出。

这个机会,或许就是一次天气巨变,一次体育课后全身湿透而不及时换衣服。

“你鼻子咋这么红?”晚自习回来后,我问他。

“今天鼻涕多的,眼睛也开始痒了。”

终于来了,这东西真是个定时炸弹,任凭你怎么逃,也躲闪不及,我的头嗡嗡作响。

此时我就像一个极不愿意打仗,但又不得不坚守城池的士兵,遇到强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,即使无招也得先接着。

求招不得,寤寐难安。

夜里11点,我想起了朋友的孩子也受此困扰,于是带着一丝希望求助。

朋友告知,他们一直治疗的地方和大概的治疗方法以及联系方式。

从未用过的办法对我来说就是希望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兴冲冲地对他说,下午六点我在校门口等你,我已找到了办法,你安心去上学。

中午,我打了电话,预约了治疗。

下午六点我准时接到了他,来到鼻炎馆。

鼻炎馆里靠墙的小凳子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,双双闭着眼睛低着头,满脸的痛苦状,两个鼻孔挂着长长的两行鼻涕,欲断不能。

“你好,我中午打电话预约过,孩子名字叫XXX。”

“哦,你稍等一下,医生正忙着,我先给你登记。”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说。

大概描述了孩子的情况。我开始询问治疗方法,她说这个要等医生来说。

须臾,医生停下了她手中的事,转身坐下来,开始与我交谈。

我又重复了一次他的鼻炎历程。

“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典型的季节性鼻炎,这么多年估计不好治疗,想根治就需要更多的疗程更长的时间。”有点中年发福的女医生对我说。

“具体怎么治疗?”

“我们的药是古传秘方,对症各种鼻炎病理,两种药交替着使用,只用放入鼻腔就行。先给孩子检查一下严重程度,再谈其他。”

医生指示孩子坐到鼻内镜前开始检查,“你看孩子的鼻黏膜有点红,这是充血状态,虽说没有粘连,但表面不是光滑的,这个可以确定刚才的判断。”

“哦,严重吗?”

“这个不好说,虽说这样看起来不太严重,但治疗起来也有很麻烦的。先让孩子试一下,看能不能接受我们的方法。”

在医生的安排下,瘦女人在一个小瓶内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附在棉签上塞进他的鼻腔,然后安排他坐到了靠墙的位置,三个人自此低着头流着长鼻涕依次坐着。

“你们的药成分是什么,有啥副作用?”我对着桌子上两个近似眼药水瓶大小的玻璃瓶问道。

“我们的药是古传秘方,成分不便说,但你放心,绝对安全无副作用。”

“一次多少钱?”我继续问。

不知道医生没听见我一开始的询价,还是故意不回答。

她给我翻开一大厚本记录,每页都用一个扣取纸贴着,写着一个患者的名字。五颜六色,密密匝匝,少说也得页。

你看这些都是我这几年的患者,有的已经治疗了十几个疗程还在坚持巩固,有的两三个疗程就彻底痊愈了。但一般想要不复发,就得多些疗程来巩固。

他坐在墙角闭着眼睛流着长鼻涕,那东西十分钟了还淋漓不尽。我认真听着医生的各种患者举例,渐入佳境。

我又问,“刚开始一般买几个疗程,一个疗程多少钱?”

医生又翻出了另一个本子,神秘地从里面抽出了一页塑封的价目表,边说边递给我。“这是前段时间的活动价,既然是老顾客介绍你来的,本来活动已经结束,就给你继续享受优惠了。”

时过境迁,我现在已记不清各种疗程的标价。只记得加上各种买赠活动,四个疗程需要多,四个疗程大概就是三个多月时间(时间不一定准确,但金额有据可查)。

我总算明白了,在我一连问了几次疗程费用,医生闭口不谈只是给我不断地讲成绩和疗效的原因。但又想,贵有贵的道理,说不定在这里就能彻底治愈,孩子从此以后可以摆脱鼻炎的痛苦,我也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。

“你打算买几个疗程?”医生问我。

“我想想。”

我将价目表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。一个疗程大概多,四个疗程多,怎么都觉得买得多更划算。可毕竟不是个小数目,再说我也没有看到必然的效果。正犹豫着。孩子已经做完了初次体验。鼻腔内残存的鼻涕,暂时算是疏通清理殆尽。

我问,感觉怎么样?

他说,还好,这会比刚才舒服多了。

那就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。我长舒了一口气。

“孩子体验还不错,又没有过敏反应,要不你就买四个疗程的,你朋友也是这个。”医生说。

“有个老师,给他家孩子治疗鼻炎花了十几万,人家对孩子可真是舍得,孩子也争气今年考上走了。鼻炎基本痊愈,但人家为了更好的巩固,走时还在我们这拿了几个疗程的药。”医生又说。

我正在纠结,到底是先买一个疗程试试,还是直接买四个疗程参加最优惠的活动。忽然听到这里,我开始有点质疑。我怎么都难以将一个鼻炎与十几万的治疗费用联系在一起,这已经完全超乎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。(后来与另一个朋友说起,朋友说十几万都可以隆个好鼻子了。)

我差点被医生俘虏的心,瞬间收了回来。“这样吧,我先带孩子吃饭,他马上还得返校,顺便再和孩子商量一下。”

两个一胖一瘦的医生眼里同时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失望,但又很快重拾起希望之光对我说,“好的,那你和孩子商量一下,尽快过来,我们七点下班。”

送走他之后,我立时给认识的一个比较权威的医生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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