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腔粘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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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次手术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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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真的,这次真的没有像20年前手术那样印象深刻,而给我印象最深的,却是李主任的得意劲儿。

(刊于《天津日报·文艺周刊》4月22日)

看到这题目的时候,每个人的心里可能都会揪紧一下子,而我的心就更是如此,像是一只柠檬被攥在大夫手里,紧紧的,柠檬汁液一滴一滴地滴下,有时候则是像汩汩地淌着的。

20年前,在一次查体中,发现我的鼻腔里有息肉,大夫建议手术:“若不作掉,会有很大危害。”大夫的潜台词是不言而喻的,谁听了不担心呢?于是没有犹豫就做了手术。今天回想起来,还心有余悸,那次留下的最深印象,还是术后换药。

“不把鼻腔内伤口上的分泌物痂皮和肉芽清理出来,长死了就不能正常喘气了。”大夫一边说,一边从我的鼻腔里,抽出一块块止血纱布和纱布条。没想到,我的鼻腔就像个老鼠洞一样,藏了那么多东西,里边竟有那么大的空间。每次换药都要喷麻药,尽管如此,我也是疼得难以忍受。大夫倒也像哄孩子一样的,说着一会儿就好、一会儿就好,让我再坚持一下。而换药时,是把粘连在伤口上的纱布,一块一块地揭下来,疼痛是不言而喻的,每次换药医院,心想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了。

这次又是这样。医院查体,做了一个头部核磁,李主任拿着我的核磁片子,又是这个口气,让我必须要择期手术,我立时又是一身冷汗,战战兢兢地把20年前的经历复述了一遍。李主任说:“现在的技术和20年前大不一样了,不会再像过去那么痛苦了!”我心想,20年前手术时,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啊。

不过,做手术的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,是做还是不做呢?这个事就看自己的了。矛盾的心情难以下决心,做吧,那个痛苦的感受,实在让我不忍心对自己那么狠;不做吧,又担心让大夫说中了。权衡利弊,最后还是一咬牙,下决心做了吧。

医院,李主任热情地接待了我,又给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,心里踏实了许多。医生拿来一个文件夹子,打开一看,全是让我和我爱人签字的一张张文件。护士还交代了一些发生危险的可能性。听医生这么一说,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。尽管知道出现危险的可能性很小,但毕竟还是存在危险的。医生交代过后,带上门走了。

“如果我的手术出了万一的情况,医院!”我镇静了一下情绪,对我爱人这样说。“别瞎说,没事的!”我爱人胸有成竹地回答。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抚我。

医院简笔画,图据网络

我躺在手术台上等着打麻药。医生、护士们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存在,就像是我每天早上从容地走进办公室,处理手头的事务一样。我静静地望着无影灯,还有那吊着无影灯来回转动的铁架子。我为自己祈祷平安无事,手术成功!还想着我爱人她会记得我说的话吗?女儿在国外一切都好吗?她不会知道她爸爸此时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医生的判决,女儿还会看得见我吗,我还会看得见女儿吗?还有我的朋友们。我也在想,这个月我就应该退休了,如果我在手术台上真的醒不过来,奋斗了一辈子的我,也算是完成历史使命了,遗憾的只是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时间。“不用害怕,很安全的,睡醒觉手术就做完了!”李主任这时进来安慰我,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,隐隐约约听到李主任的声音:“醒醒吧,手术做完了,很成功!”我的意识从朦胧状态,急速转到了清醒,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确定这是真实的,唯恐是幻觉或穿越了,因为前两天刚刚看了《人*情未了》的电影。

“鼻子上塞的棉球,可以揪下来了。”李主任话音未落,人已经走到了我的病床前。

我爱人疑惑着不敢揪,这个活儿过去我经历过,那是到换药室由医生亲自操作的,自己可怎么敢揪呢?我心里嘀咕。

“揪吧,没事!”李主任催促着。

果然,我爱人一伸手,没费劲儿就揪下一个,一伸手又揪下来一个。原来堵在鼻孔上的就是两个小棉球儿,我恍然大悟,怪不得李主任那么有把握、那么肯定,这些都源自于医生对手术的自信。在这两个棉球揪下来的瞬间,我的心胸豁然开朗,鼻子吸到清新空气,气管直接插到了天空,肺在亲吻着蓝天,我使劲儿地鼓起肚子,伸展着双臂,贪婪地嗅着来自蓝天的氧气。

几天下来,术后恢复得很快,冲洗治疗也没有觉得怎么疼痛。说真的,这次真的没有像20年前手术那样印象深刻,而给我印象最深的,却是李主任的得意劲儿,不知什么时候,他就会一步跨入病房,他结实的身材,自信的眼神,特别是他介绍着身旁三个博士后的时候,那种幸福和自豪劲儿更是溢于言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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